思语

双光棍人设，嘿嘿。

仍然是接在那个圣诞节。托尼的一大家子人对谢利博士既有点抵触——黑人，社会地位远远高于他们的阶层；又很好奇——毕竟是art family；很快又有点喜欢——谢利的幽默，谢利的漂亮，还有谢利的礼物。喜欢热闹的一大家子人越来越多地说：托尼，这个周末请博士来吃饭吧；复活节了，怎么能让博士自己一个人过？叫他来吧。。。然后谢利就常常出入托尼家，经常到家里人可以自豪地对左邻右舍吹牛，经常到谢利已经听了好多遍老头子说托尼不争气，就知道鬼混也不结婚生孩子，对意大利人来说，当然家庭最重要。托尼各种花言巧语地化险为夷，甚至还搬出了谢利帮他写情书給女孩这个事实来说明自己真的有在努力谈恋爱。老头骂道你小子要是能和一个姑娘处一年都算我没白去教堂！博士你帮我管管他。谢利露出演奏之后的微笑答应着，心里同时在想着下一次不接受邀请的理由。可下次，下下次，只要他刚开始说借口，托尼就会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说着：我懂，应付我家里人对于你来说确实不容易。谢利就会心软着往回说：那我试试看能不能改期那件事吧。托尼顿时就笑着拍拍谢利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嘛，人生就要及时享乐。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说得谢利给了他一个白眼。

作为对等，谢利长长短短的外地演出，总是打电话叫托尼去作助理兼司机。次数多得托尼的老板都不乐意了：我说大嘴，你倒是给谁干啊？你不在这儿出了事我叫谁去？托尼笑笑说：没办法，最近家里房顶漏了，地板也旧了，到处都要用钱，谢利博士那边出手……嘿嘿。犹太老板心里想用了托尼三年没涨过薪水，出了事又特别好用，得留住这个人，但也不能惯坏了他，于是说：我给你涨20%工资。条件是一年事假不能超过一个月。你要知道，艺术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别的城市，甚至欧洲了，我这店可跑不了。托尼趁机把条件改成了25%和三个月假。别问我他怎么做到的，就像在车里和唐拌嘴一样，“就是我这个优点让我得到你这份工作的。”噎得博士也哑口无言。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谢利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托尼了。每次托尼不能来的巡演，他就觉得司机不是开车太慢就是刹车太猛，找的餐馆也不和胃口。更不用说生闷气的时候也没人作出气筒了。谢利想把托尼留在自己身边，永远。可如果提出让托尼做私人助理，朝夕相处，将来谢利结婚之后，也不能拖着他一起到处跑，那时自己该怎么办呢？除非……除非托尼，不，不可能，自己帮他写了多少封情书数也数不清了。托尼的老爸还等着抱孙子。托尼对自己，只是他人好心软容易可怜人吧？虽然也会有那么一点儿崇拜，想到每次弹琴的时候托尼看着自己的向往的眼神，谢利心里就美得冒泡泡。那么，对于托尼来说，我仅仅是个因为是黑鬼同性恋而让人怜悯的，有点天才的钢琴家吗？

这些问题纠结得我们的博士越来越急躁，有时候动不动就会发火，但是只对托尼，或者说面对着托尼的时候，他的自制力就打折了。托尼大多时候好脾气地让着谢利，实在受不了了就对着喊几句，喊完了从后视镜看到谢利在后座上鼓着嘴捧着书发呆半天都不翻页，或者是扭头看着窗外好久，久到让人担心他会不会落枕。这时候托尼就会找个台阶下，主动说点有的没的。然后谢利就会请托尼去吃好吃的，虽然他自己基本只吃一份沙拉。但只要看着托尼边吃边胡扯的样子，就觉得很满足。而托尼看着被自己逗笑的谢利，满脸的阳光，和之前的阴云密布完全不同，就特别有成就感，更努力地说笑话逗谢利开心，虽然他常常觉得反而是不说笑话的时候博士笑得更开心，他都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谢利只喜欢男人吗？他毕竟也结过婚。如果博士也能爱上一个女人的话，生活应该会容易些，可脑袋里好像想象不出博士搂着一个女人笑的样子，虽然显然很多女人都喜欢对着博士笑。这事儿太他妈复杂了。托尼想得头疼。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看不得博士难过，只想看见博士笑。所以有时候被博士乱发一顿脾气，托尼也只当是博士太寂寞了，又要维持体面，不能随便对别人发火。他这么对我是没把我当外人，想到这个托尼很开心。只是两人熟了之后，酒过三巡，难免勾肩搭背，尤其是托尼，老喜欢搂着谢利肩膀，谢利喝多了的时候就毫不在意，有时候又会忽然坐直身体拿出那个口气说：请注意公共场合的举止，托尼。

好吧，公共场合不可以，那我们在你房间喝好不好？我的房间里也行，就是你会嫌乱。

不要。谢利说得很坚决。说完了还紧抿着嘴，生怕自己改主意一样。

切，你们文化人就是事儿多。托尼白了唐一眼。本来挺融洽的气氛骤然降温。

这时waiter端过来两杯酒，说是斜对面那桌的两位女士送的。俩男人看过去，俩姑娘长得都不错，一个斯文秀气的红着脸笑着，一个性感火辣的冲他们摆手。托尼也笑着挥手回应。转回头问唐：怎么样？要不要过去？你先挑。唐一本正经地表情说：多谢承让，你过去吧，我就不了。

why？点儿多正啊。托尼故意带点儿夸张地说。

没有结局的故事就不要开始，只能浪费时间，徒增烦恼。我说过我当不了一个好丈夫。

图什么图？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拉拉手就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了？什么事儿不试一下哪儿知道结果？你书柜里有800本爱情小说又能怎样？它们能给你一个拥抱一个吻吗？明明看着唐的脸色已经不太对了，托尼还是偏要说下去：人还都得死呢！过程就不重要了吗？闭眼蹬腿之前回忆起安妮的嘴唇和丽萨的拥抱才会觉得没白活不是吗？

唐咬了咬牙说：你去啊，我没拦着你。我累了，晚安。说完起身就走了。托尼瞪着他的后背无奈地耸肩摊开右手也生起气来。

端起姑娘送的酒大喝了一口，托尼也起身向着姑娘们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