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 Wind(2)

接下来的一周托尼的脑海里一直在翻滚着一个问题:doc是不是被迫的。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这么隐私,又容易戳痛谢利,不,唐尼的问题。那天在大雨中唐尼那个让人心碎的眼神,碾压得连大话王托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谢利主动说起他离过婚之外,他俩再也没聊过谢利的私生活。谢利在纽约有固定的伴侣吗?还是只在外出的时候一夜情?抑或开车到附近的城市找?想到这些,托尼就特别担心。可是,骄傲的谢利,不会接受怜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生日那天,托尼照旧和家里人一起吃饭庆祝,收到了大家的礼物,和好多亲吻。晚上11点聚会散了,桃乐丝在收拾餐具,托尼说:我出去一趟。桃乐丝问:现在?托尼咬了咬牙说:今天有两个不对付的大人物在俱乐部定了包间,我不放心,还是得回去看一眼。桃乐丝搂着托尼亲了他一下:为这个家你真的辛苦了。托尼心里酸酸的,他亲亲桃乐丝的脸说:为了你什么都值得。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吧。


托尼跳进汽车,发动马达,直向音乐厅冲去。


到了音乐厅,他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半瓶威士忌,灌了两口,又在身上洒了一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梯。酒精加上剧烈运动,托尼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敲门,没人应。托尼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盯着眼前的楼梯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脚步声传来,身穿燕尾服的谢利带着一脸疲惫回来了。


托尼迅速切换到酒醉模式,走上前在谢利肩上拍了一下:跑哪儿快活去了?让我等那么久?


看见托尼的一瞬间,谢利笑了。几乎和托尼同时说: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两个人又同时说:

喝爽了,想听你弹琴。

告诉过你今天有私人演出。


托尼跟着谢利进了乐室,坐在平常的椅子上。谢利象演出时一样优雅地对着他施了礼才坐在琴凳上。随即手指飞舞弹了好几个版本的生日快乐。然后笑着说:生日快乐,托尼。


托尼不知道是刚才灌的那几口酒上头了,还是这一周的焦虑在心里点燃了什么,抑或谢利脸上的神采飞扬让他觉得刺痛,冲口而出:刚才你就是这么表演的吧?


谢利的表情先是愕然,而后眉头皱在一起,他尽量压住有点发抖的声音说:托尼,你醉了。


闪回到门德尔议员的生日party


宾客盈门的大厅,衣香鬓影。而谢利的心是焦躁的。桃乐丝前天打了电话给他,说今天是托尼的生日,有时间的话,邀请他来家里一起庆祝。什么都不要带,人来了托尼就会很开心。谢利只能万分抱歉地说今天有私人演出。桃乐丝说没关系,家宴会到很晚,只要是12点之前,都可以来。托尼这次回来老是在说和博士聊天特别愉快。谢利说:改天一定补请他们夫妇吃饭,可今天这个宴会,一定会超过12点。


门德尔议员的生日,已经连续第三年来表演了。每次都是压轴在十二点之前。议员说要听着谢利博士的钢琴声,进入生日那天。


想起门德尔议员说这个话时候的神情,谢利就觉得想一巴掌拍在钢琴上。


三年前通过高层人士介绍认识了议员,很快议员就邀请他在家里演出。演出之后谢利被叫到了议员的书房。只有他们俩。议员先读了一首诗给他,说想让他帮着谱曲。然后和他聊起婚姻。接着议员倒了两杯酒,走到谢利面前,谢利也站起来,议员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之后,议员的手在谢利胳膊上摸了摸,在谢利耳边用法语说:我相信我们是一种人。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太久没有亲昵,那天谢利没有走。但接下来很快谢利就发现了议员种种光鲜外表之下的龌蹉。他明确表示了以后只演出。议员皮笑肉不笑地接受了这个条件,同时也说:我相信早晚你会回到我身边。


接下来只要谢利和某个男人有了多次的深度交往,对方就会各种倒霉。谢利愤怒而无奈。他越来越多地把自己关在家里,沉浸在音乐、艺术史和推理小说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观众的欢呼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谢利觉得自己的封闭小宇宙好像已经达到了恒久的平衡。直到托尼象一颗流星一样带着光和热闯进来,还有vallelonga一家人之间浓浓的情谊。就像人在寒冷的室外待了很久已经麻木,一旦走进温暖的房间,才越发觉得自己都冻透了。温情和多愁善感象化冻的春水一样又在谢利博士的心里流淌。直到他回忆起旅途中帮托尼写的那些情书,才惊觉怎么那个年轻时充满诗意和梦幻的自己,还没完全死掉?最近看小说和读诗的时候,常常会在枕头上留下泪痕。damned!博士心里轻轻咒骂了一下。然后马上自嘲地笑:我真是和他学坏了。


“谢利博士,该你出场了。”随着一声提醒,谢利从沉思中惊醒,看看表,演完也许还来得及把生日礼物给他?他振作精神走进舞池,坐到了钢琴前面。


弹过一支肖邦和一曲即兴,谢利起身向听众致意。乐队开始演奏舞曲,谢利只想尽快打个招呼就走。这时有人过来说议员在书房等他。


书房里只点了台灯和一个地灯,门德尔议员坐在地灯旁边的沙发上抽着雪茄。看见谢利进来只是微微点了个头,然后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在谢利身上打量。谢利带着公关的微笑说:先生,生日快乐!一点小礼物。说着把一瓶香槟放在茶几上。


议员提起一边嘴角笑了笑,问道:怎么?急着走?不坐下来聊聊吗?


对不起,明天要去外地巡演,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这么心急,看着不像演出倒像是要私奔一样。


先生您真会说笑。


听说你最近很喜欢去俱乐部啊。


就是去喝酒。


好像还喜欢上了意大利菜。


对,交了一个意大利朋友,他们一家人都挺好,他妻子做饭手艺不错。难得也不象很多女人那么市侩。


议员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研究女人了?


没有,先生。只是觉得他们夫妇挺好相处。


议员起身,走近谢利,皮笑肉不笑地说:当心,古罗马人就挺喜欢你们的下半身。说着大笑起来。


谢利冷冷地看着他,就像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


议员终于停住了笑说: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亲爱的。走前不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谢利压抑着心里的厌恶,面无表情地行了吻手礼,转身僵硬地走出了书房。


离开议员的房子,他找到最近的洗手间,干呕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水冲了冲脸,擦干。看着镜子在心里说:托尼,肯德基的卫生间挺干净的。


镜头闪回


“托尼,你醉了。”谢利尽量压住有点发抖的声音说。


托尼站起身怂了怂肩,撇撇说:好吧,你休息吧。


晚安,托尼。谢利说。【再见,托尼,我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了。】


晚安,doc。


托尼走过长长的大厅,就在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妈的,我不是一直在担心他有没有受委屈吗?不趁着今天问清楚,以后还怎么张嘴?等等,他刚才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对。】


走回钢琴边的托尼,愕然地发现坐在琴凳上的博士紧紧咬着下唇,紧闭着的睫毛,已经被不听话的眼泪濡湿了。


没有听到开门声的谢利张开眼睛,看到的是眼前的托尼,带着满脸的关切。他急忙低头用左手捂住脸,不想被看见这么狼狈的样子。比被拷在水管子那次,还要狼狈。可心里的委屈,却像月圆之夜的大潮,泛滥开来。他克制得整个身体都发抖了。


托尼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把谢利拥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喃喃地说着:哦,唐尼。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谢利终于忍不住用手臂,紧紧地圈着托尼的腰,出声地哭了。


托尼抚摸着谢利的背:这个该死的世界,还要给我的小王子多少罪受呢?说着烟圈也红了。


哭了一会儿后,谢利松开搂着托尼的手臂,托尼也放开他。谢利低着头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托尼揉了揉谢利的头发,柔声说:随时可以借给你肩膀哭。告诉我,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说。


唉~又别扭了不是?说出来老托尼也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抬起头,谢利含泪笑着说:我想吃炸鸡了。


天啊,这双眼睛,这个笑,真美啊。托尼被自己呛出一阵咳嗽。他清清嗓子说:好,我去买,你等着。说起吃,老托尼什么时候都有胃口。


谢利抹了一把眼睛说,一起去吧,在车里吃。托尼大笑起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车里,分享着全家桶。托尼一边吃一边说:还是肯塔基的肯德基好吃。下次你巡演咱们再去吃。


谢利压住一阵心酸笑着说:好。骨头不许扔出去,我要了纸袋。逗得托尼又笑了。


谢利目送托尼的车驶离音乐厅。【再不从家里出来,我就克制不住要吻你了。】


【该死的议员,老子早晚找到你的弱点,让你再也不能欺负唐尼。】想着这个托尼使劲儿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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